02-04-Mr.Craner-2020.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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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Mr.Craner(来自豆瓣)

来源:https://www.douban.com/note/751045628/

2020-02-04 22:24:06

今天是武汉封城的第十三天,换个说法就是,十三天前武汉被封了。被封的那天,我认为封城对我不会造成很大影响,我是武汉人,我们全家都住在武汉,我在武汉上大学,我没有春节期间的出游计划。简言之,我就没打算出城。但是后来,我发现氛围慢慢开始变化:市中心的全部公共交通停运了,我爸开始骑车去医院上班;后来我开始听说有人感染了,很多人开始向我爸咨询床位,而回应自始至终都是“一张都没有”;再后来我看到武装到牙齿的医护人员,从我家对面楼栋中抬出两个重症患者;直到今天,我的一个高中同学在朋友圈宣布他的外公因为感染肺炎于今天凌晨离世。

而今天从互联网上得到唯一的好消息是,武汉之外的新增病例出现了拐点。武汉依靠自我隔离,换来了内部的千疮百孔和外部的相对稳定。

封不封武汉市,放不放武汉人出城,是一个典型的电车难题。而电车难题意味着只要我们尝试辩护,就都能够为不同的选项提供理由:如果放武汉人逃生,那么被感染的武汉人就可以获得更富余的医疗资源,就能避免一床难求,乃至孤独等死的绝境,但代价是病毒会更快地向武汉市以外扩散;如果不放,那么被感染的武汉人就必须独自面对资源奇缺的绝境,但武汉之外的人们就可以被最大限度地保全。

然而在某种意义上,电车难题其实是一个伪命题。一方面,我们真的有决断他人性命的权力吗?没有。不仅没有决断的权力,我们可能连讨论的权力都没有。有些人的性命是在你职责范围之内的,比如包工头之于工人;但有些人的性命并不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他们有其他具体的责任人。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除了他们自己的性命,他们无法负责任何其他人的性命,这和才能的高低没有关系。另一方面,在面对所谓的电车难题的时候,国家决策从来没有展现过一丝的犹豫——不需要征求意见,不需要考察研究,救多数人就对了!98年泄洪保武汉如此,现在封武汉保全国也是如此。这种轻松就好像“电车难题”从来就不难,从来就只有一种选项,一种解题思路,如此而已。

可是,这种轻松就真的让人心安理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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